我以為化為文字就無法遺忘,也以為層疊的日記本壓垮了前行的腳步,
但會不會大膽痛快地書寫反而忘得比較快?吐露無遺,無牽無掛?
就在上周急性腸胃炎吃足苦頭後,愛上了每天早起出門,
坐在早餐店邊享用豐盛早餐邊假掰閱報的時光。
「能吃就是福」啊!老師你怎麼會認為這流俗難登高雅之堂?
既然假掰了,只好繼續偽裝文青來圖書館寫點什麼。
回國前下定決心想過可以自由調配的生活。回國後也一直朝這個方向努力,
然而不管是個人工作室還是機構教學,總很難摒除洗腦的恐懼和價值質疑。
當聽完歷年分享給高中生的經驗時,感到難受與苦惱。
不確定是我抓不好那條價值的線,還是排斥濫用站在講台上的權力影響他人。
營隊後,我很驚訝高中生的徬徨,
忍不住分享自己一路很跳的旅程,還反過來被安慰(好蠢)。
過程中,也細想自己身上所謂「好學生的遺毒」:
為了符合他人的理想,把自己逼到牆角:沒有教條反而是最大框架。
也明白彥於生命中扮演的角色:唯有待在重度患者身邊才得以喘息(笑)。
「經師易得,人師難求」但我越接近教育現場越向「經師」靠攏。
我熱愛「知識教學」,卻一點也不想涉及意義與價值。
誠如之前所言,我始終站不住腳,踩不穩線。
例如孩子在意分數名次,明知長大後自然知道沒意義,
但在他們這個年紀,這幾乎是他們生活的重心,
你希冀他們如何跳脫?應該跳脫的是成人吧!
更值得深思的是:作為學校教育「標準化」反動,
我們提供的視野會不會還是落入長久以來的二元思路窠臼?
我也不確定這樣真的是「教思考」嗎?
我自己又是如何學會「思考」的呢?
邏輯思考與「我的」思考似乎又是兩件不同的事。
星期六很驚訝看見自己的文章被用作海報文宣,當然最後一段被刪掉了。
當時以為是年度例行報告,很認命地點頭後,
還很懊悔地打電話給彥,我為什麼會答應(抓頭爆炸)?
被拿來當海報文宣,要說開心當然有,但心裡卻是無盡的嘲諷:不過如此。
儘管我盡可能展現「身為文明人的理性與風度」中肯行文,
但在該議題上,我所感受到的就只有「委屈」,與所有一切負面的情緒,
正如今年暑假事件一樣。
七月時,彥甚至來電:「妳的事我想了兩晚。」
她的結論是:「妳變得不滿足了。妳對物質的欲望極低,卻也沒有要追求精神心靈上的層次。妳就是一個很活在當下的人,妳的快樂就是當下的快樂,很容易自我滿足。以前,不管是工作、澳洲,還是直銷,就算遇到妳不愛的事,妳還是依然故我,意志不受影響。但是,我從來沒看過妳這般對自己沒有自信。妳太愛孩子,愛到超過自己,把自己的快樂交付到孩子手中,所以對孩子的所有反應都變得非常敏感。」
被刪除的原文如下:
不過,經過一個寒假,我嘗到課室自由的苦果。課堂上陷入失序狀態頻率越來越高,
許多孩子急於在這個相對友善的空間釋放他們在其他環境被壓迫的自由。
這是他們對我的信賴,但我很懷疑孩子如何在教室吵嘈得像菜市場,
偶爾是幾個男孩的運動場,黑板變成塗鴨牆的環境中學習?
嘗試了許多方法仍無法營造出自在而有序的學習環境後,於下學期中離職。
我一直在猶豫,走還是不走。
享受知識教學與孩子答題的不可預測性,
以致總覺還沒到「非走不可」的地步,但卻也如向莎所言時常感到「空耗」。
也明白彥說的:愈晚走付出的機會成本愈高。
事實上,我也害怕,離開是否意謂屈服?
證明我無才能過嚮往的生活,只能回去乖乖當上班族?
如若出國,再回來還是得面臨同樣問題:繼續任性還是低頭?
這條路堅持得辛苦,不想放棄,壓力很大。
目前為止,除去經濟面向,真的很享受這種生活:
有穩健的興趣:寫書法、學義語、閱讀(今年讀了很多書,很開心!)。
教學上:驚豔於孩子的觀察力想像力和創造力!
日語教學時,向小清解釋某文法或語句情境,
同時也幫助自己重新掌握這個語言及它所映射的文化。
雖然自知教學不生動活潑,但樂於探究不同語言文化的異同。
回國後我還是想朝「語言家教」努力!(我承認我很被動找學生)
華語也好、日語也好、義語也好,很想一直自由地工作阿!
前陣子收到小清傳來的照片—迷你版螺旋梯,
從學生時代就立志未來的家就算只一層樓也要搭建迴旋梯,
當時小雅還恐嚇:火災時濃煙順著梯子爬升特別快。
現在,我還是想要螺旋梯(迷你版也行),還有更多:
一個開放式有烤箱的廚房(每次看carol食譜手都好癢)、
一張大得可坐6人的餐桌兼工作桌、可盡情放鬆的泡澡大浴缸…,
不知道我的工作能不能撐起這個夢想。
幸好,現在至少有一頓不被催促的早餐!
@寫於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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